努力做个快乐的产粮机器。偶尔发发照片。

  萌荫面瘫  

【小传】是夜(1)

大晚上的睡不着。

时隔多年我又写文了(还是记流水账依旧没有进步嘛!_(:з」∠)_)

写写oc影夜的故事,加深人物理解!想到啥写啥预警

故事的时间都在夜里,好巧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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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“影族是一个被诅咒的部族。”很小的时候,影夜听母亲讲故事,“只有看着光族的力量,我们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正常地生存。”

  “为什么?”

  “因为影族的力量容易失控,只有光族的力量才能压制。

  “在很久很久以前,我们的先祖就曾经力量失控,整片大陆都要被永夜吞没。最后光族的先祖找到了办法,拯救了大陆,也拯救了我们的先祖。

  “为了不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,光族和影族决定共同生活,相互帮助。我们的先祖为了表达感激,与光族立下誓约,刻在了两块碑上,分别放在了两座山上,也就是现在的两座圣碑山啦。”

  “那碑上刻了什么呢?”影夜迫不及待地抛出了下一个问题,“是不是说我们要对光族的人好一点啊?”

  母亲摸摸影夜的头,张口刚要回答,屋外传来了震天的捶门声,伴随着许多人骂骂咧咧的声音:

  “臭婆娘!今天该交钱了!再交不上就拿你那破烂儿子抵吧!”

  那由几块破木板拼成的简陋的门经不起那些人的打砸!母亲抱起影夜,左右张望,最后心一狠,把他放进了一口水缸里,水缸的水刚没过影夜的脖子,蹲下潜进水中也就就看不见了。

  “躲到水里,别怕,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。”母亲摸摸他的头,迅速盖上盖子。刚走到门前准备开门,门就被粗暴地踢开了。那门本就是由几块破烂木板拼成,受了这一击,直接断成了好几截。

  母亲被重重地摔在地上,看到那几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,吓得大叫了一声,却被带头的人扇了两耳光。

  “死女人,今天你要是再交不出钱,别怪老子不客气。”

  “求求你们了,我们孤儿寡母的,哪有那么多钱?我每个月做工的钱都交给你们了……我们连饭都要吃不上了……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……”

  带头那人捏着母亲的下巴,说:“没钱?可以卖啊!什么都能卖……”他大量了一下房子里的东西——除了几件简陋的家具就是看起来并不结实的墙了——他的目光回到了母亲身上,上下打量着,“你,和你儿子,都能卖。”

  其他人哈哈大笑,明白了老大的意思,他们分散开来,在着不大的屋子里搜寻着影夜的下落,听着布料撕裂的声音和女人的惨叫声,心里的冲动和兴奋都逐渐窜上脑门,动作也变得粗暴起来。

  影夜其实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,他其实已经习惯了。母亲叮嘱他不要出来,他就乖乖待着,害怕的时候潜进水里,声音就会变得模糊不清,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那样,听不清具体。过不了多久,母亲就会打开盖子让他出来了。

  忍一忍,再忍一忍。

  他原本是这么想的。

  但是水缸碎了。

  粗陶破碎的声音,随后是母亲绝望的嘶吼。

  “啊,原来这是母亲的声音。”这是影夜的第一个念头。然后他看到了。

  母亲不知道如何有了力气,抓到了刀要刺向混混头子,又不知道如何那刀刺进了她的身体。

  刀又拔了出来,母亲像那扇脆弱得门一样倒在了地上。她向影夜伸出手,影夜也向她伸出手。又一刀落下。伸向影夜的手停住,落下,终究没能碰到她的孩子。

  血流向了水,融入了水。影夜只觉得原本冰冷的水变得无比灼热,烧着了他的全世界。

  终究还算是触碰到了。

  钻心的痛苦突然涌了上来,来自地面上的水,顺着他的血管经脉冲向了心脏,扩散到四肢。影夜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消失了,巨大的嗡鸣声盖过了周遭的声音。

  母亲死了?死了。母亲的眼睛睁着,望着他,好像想说什么。

  随后他进入了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,全身上下的灼烧感慢慢退到了脖子附近。等到他再次清醒过来,才发觉灼烧感来自脖子上的刺青——影奴身份的标志。

  他失去了一切了。



  之后的事情不必多说,变成影奴的他被转卖到了矿山做苦力,被光族族长家的大小姐光羽救了出来。

  来到族长府的第一天晚上,影夜睡不着。这一切转变得太快,他得捋捋:

  一是他下意识地替光羽挡了一劫这一举动再次改变了他的处境,目前来看是好的。光族的族长家里有些不同,他见到管家和几个侍卫也是影族人,和他们的光族同事同吃同住,关系和睦,并没有什么尊卑之别。

  二是他自由了?大小姐说等他伤好了以后可以自行选择去路。但是他能去哪里呢?

  三是他现在和光族人住在一起,他应该算是什么个身份?

  影夜看着窗外的月亮出了神。在矿场做工的日子使他对周围的一切变得麻木,意识都变得不清醒了。现在的他仿佛被一盆冷水浇醒了一样,大堆问题涌来,逐渐归纳成了“我是谁?我在哪?我在干嘛?”

  “你还没睡啊。”管家影才结束了账房的工作,回到了房间。“感觉伤处怎么样?”

  “才叔。”影夜回过神来,“我没什么感觉。”

  “你一定很懵吧,这里的一切跟你所认知的不太一样。”影才坐到床边的椅子上,“你是不是在震惊于现状?不用担心,我刚来的时候也这样。”

  “您……您也是被救出来的?”影夜问。

  “不是,也可以说是吧。我和大人在街上碰到的,不过确实是他把我从黑暗中救出来。他和别的光族人不一样。”影才带着些许感叹和敬佩:“所以我服他,愿意辅佐他,留下是我自己的选择的报恩的方式。”

  见影夜若有所思的样子,影才起身,“你好好休息吧,养好了伤再想也不迟。”随后出了门。

  影才出了房间,刚走了几步又停下了。他望向某根柱子,笑道:“大人,您在这偷听个什么啊?”

  柱子后走出一人,正是光族族长光憬,他轻咳两声缓解尴尬,“阿才,你给他的暗示也太明显了吧,说好了让他自己选择去向的。”

  “我这不是……看孩子资质不错,值得培养。”两人边走边说。

  “这么快就想找接班人了?”

  “大小姐一个人也挺孤单的不是嘛,正好年龄差不多。”

  “嗯……”光憬陷入沉思,“这孩子虽然瘦弱,但反应迅速动作敏捷,如果不是他及时推开小羽,现在躺床上的就是她了。我想这孩子心性是好的,没有完全被奴化,要是他愿意留下,那自然是好的;如果等年龄到了觉醒了灵力……”

  “憬兄,你别碎碎念了,寝间到了。”影才拉住光憬,才没让他走过房门。“别琢磨了,他要是愿意留下,我必定倾力教导。现在您该做的是好好休息,明天还要去应付长老院那群人呢。”

  “……你不提我都忘了。唉那群老家伙……明天不用备我的午饭了。”



  伤好了以后,影才问他出路,影夜说留下。

  养伤的日子,其实没什么特别的。光羽每天放学后都带点东西来看他,有时是几朵蓝色的花,有时是两块糕点或者一些小玩意。

  光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。今天讲讲发现有条小路通到一片月鸢花海,这花可神奇了,原本的颜色是淡黄色,阳光晒着的时候变成金黄色,摘下来以后又变成了蓝色;过两天又讲讲院子里有棵火枫,秋天整个院子都会因为它的落叶而变红;有时讲讲在私塾里有几个讨厌鬼被她收拾了,有时讲讲厨房的姐姐们手艺甚佳,糕点小吃做得特别好。

  影夜不知道该怎么接话,就静静地听着光羽自顾自地说着。到了饭点两人一起吃饭,吃完饭光羽就在桌子上做功课,又怕影夜无聊所以把她的课本给影夜看了。影夜勉强记得几个字,读起来颇为困难,开始时

刚看了一页,光羽的功课就做完了;过了几天,识的字多了,看书的速度也慢慢变快。毕竟是要整天待在床上,就当是打发时间了。

  这天光羽来得比平时晚了点,来了以后也不像之前那样讲很多话,吃了饭以后就默默做功课去了。影夜发现,今天她身上带了伤,发髻有些凌乱,衣摆上有些污渍。影夜默默看着书,心里却忍不住猜光羽今天怎么了?看起来是生气了,打架了吗?平时都是她收拾别人,今天怕是被教训了。

  光羽做完功课,转身看见影夜端着书偷偷看她,意识到今天自己的异样,理了理头发。

  “我今天跟光舜和光尧打架了。”

  果然。

  “我没打赢他们两个,我很生气,很不服。”

  果然……

  “他们觉醒了灵力,我还没觉醒,这本来就不公平。”

  没事,等你觉醒了还回去。

  “他们长老院的总是针对我们家,明明是同族,我爹也没做错什么,为什么非要找我们家的茬呢?”

  “我爹只是觉得光族和影族之间不应该有尊卑之分而已,在这个世界上,每个族都有自己的职责,光族和影族也不例外,影族为什么一定要是奴仆的身份?”

  ……这

  光羽突然快步走到影夜跟前,瞪着大眼睛问:“影夜,你觉得我爹帮助你们影族的人有错吗?”

  影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什么光族影族不分尊卑,什么每个族都有职责,他没听懂。

  “光族人一直是尊贵的。”被光羽盯了一会儿,影夜开口说。“在我家那边,见到光族的人都要下跪行礼,像现在这样跟你面对面说话是不可能的。”

  “不能聊天?”

  “会被打。”

  “不能做朋友?”

  “没有可能。”

  “我们不能做朋友吗?”

  “……”

  光羽的神情黯淡下来,“我以为你来了我就能有个朋友呢。”

  “你没有朋友?”

  光羽摇摇头,“私塾里只有讨厌鬼们和不敢跟我玩的人,我都一个人玩的。”

  影夜没想到每天开开心心来的光羽其实没同龄人愿意跟她一起玩。

  “我也不想跟他们玩,他们觉得影族人没资格跟光族人一起生活,他们觉得我们家不正常,我觉得他们是才不正常呢。”光羽打起精神,笑了笑说:“你看,我们家不就过得挺好的嘛,才叔和侍卫哥哥们对我都很好,他们有空也陪我玩。”

  “我也不是很懂,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要分尊卑。先生说有了尊卑才不会乱,我却觉得各司其职才不会乱呢。”

   “像我家,侍卫哥哥们负责守卫,厨娘姐姐负责做饭,才叔负责出主意,大家互相帮助才能在这个家里好好生活啊。但是尊卑并不能做什么。”

  见影夜没有回应,光羽挠挠头笑道:“我罗里吧嗦的说什么呢,是不是很奇怪哈哈。不早了我先走了。”然后转身离开了。

  晚上影夜躺在床上,回想着光羽的话。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,光羽怎么想到这么多的?而且还挺有道理,令他有些向往。如果没有尊卑,可能母亲就不会过得那么痛苦了,可能也不会死吧。床,是来到这里才躺上的,在此之前他连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。是不是因为这里不分尊卑,才让他过上了比过去好很多很多倍的生活,能吃饱,能睡暖。他不想再回到从前的生活里了,每天在饥饿和恐惧中度过,稍有不慎就会挨打的生活。

  影夜突然苦笑了一下:想什么呢,我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奴隶了。他摸了摸左颈的刺青。

  影夜的伤很快就痊愈,可以下床走动了。影才问他想去哪可以四处走走,于是这一晚影夜走出了族长府的大门。

  光族街市的夜晚比想象中繁华,路两旁有挂满灯笼的灯柱,来往的行人是清一色金发碧眼的光族人,偶尔会见到一两个影族人,脚上拴着锁链,顺从地跟在光族人身后,脖子左侧都有着跟他一模一样的刺青——影奴的标志。他拉了拉领子,快步走去。

  街道虽然灯火通明,但抬头望去,依旧可以看见圣碑山上结界的光辉。作为西岛的两个制高点,圣碑山还能作为灯塔存在。母亲讲过,一直向着南面的圣碑山走,就能回家了。

  影夜加快了脚步,避开了人群,走进了阴暗的巷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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